日本服裝品牌國產率下滑至3%“日本制造”向何處去？

       日本目前是否還有自己的超一線服裝品牌？

       或許有不少人能列舉山本耀司、三宅一生、Comme des Garçons、Sacai 等品牌，但這些品牌并非日本本土制造。在日本大學的品牌創(chuàng)建、市場營銷等課程中，教授們僅表示“如何與顧客溝通”很重要，但不會將“產地”列為重點。這一思維模式不同于注重產地的歐洲。

       截至 2014年，日本服裝國產率已下滑至 3%，這一現(xiàn)實讓眾多的日本工廠面臨危機，甚至破產倒閉。日本的服裝生產巔峰期是 1990年，當時的服裝國產率為 50.5%，約有 100萬人在工廠工作。該數據在此后不斷下滑，2005年，服裝工廠工人人數已下滑至 40萬人。

       快時尚的興起是日本服裝生產行業(yè)快速衰退的原因之一。消費者開始偏向低價格商品，高品質和高價的商品銷售出現(xiàn)下滑。1991年，日本百貨店行業(yè)銷售額達到峰值 9.713萬億日元，2016年，該數據已下滑至 5.978萬億日元。日本百貨店協(xié)會的調查顯示，快時尚是引發(fā)這一現(xiàn)象的主要原因。

       此外，工廠和消費者之間，還有層層的中間商，最終導致分包工廠難以獲得利益。一般來說，工廠的收入約為產品售價的 20％。售價較高的商品能保證一定程度的工廠利益，但價格戰(zhàn)的出現(xiàn)快速侵蝕了工廠的利益。

       1990年，日本開始進入通貨緊縮，各家工廠開始削減成本，“海外研修生”（（指日本為了保障企業(yè)勞動力，接收外國勞動者的制度））逐漸成為了支持日本制造的中堅力量。2010年的研究報告指出，約有 1.2萬的研修生從事與服裝、纖維制品生產相關的工作。這一情況產生的大背景在于：薪資偏低的縫紉行業(yè)難以聚集日本本土的人才，只能依賴研修生。

       但這一情況導致了一種死循環(huán)：好不容易上手的研修生在為期三年的進修生涯結束后便要離開，工廠只能招聘和培養(yǎng)新人，與“將技術傳給后人”的理想漸行漸遠。此前去往日本當研修生的多為中國人，因近年來國內工資增長，人數逐漸下滑。目前大部分的研修生多來自越南、緬甸等國家。但當這些國家的工資水準上漲，日本會再次出現(xiàn)勞動力不足的情況。解決問題的根本方法是確保工廠的利益，提高勞動者的薪資，聘請能長期工作的本土居民。

       因人口老齡化、少子化等原因，如何用好在日本的海外勞動力成為服裝行業(yè)的一大機遇。截止至目前，留日外國人約有 270萬，其中 220多萬人來自亞洲。此外，日本的“奢侈品牌熱”已成為過去。原 LVMH 集團日本董事遣田重彥表示：“LV 是一個很棒的品牌，但現(xiàn)在已經不是全身 LV 就是潮流的年代。”

       這或許是日本時尚復興的契機。日本首個主打“日本制造”的互聯(lián)網品牌 Factelier 創(chuàng)始人山田敏夫表示，振興日本服裝行業(yè)需具備三個要素：關注市場，擁有自主性，投資低效率的手工生產。

       關注市場

       盡管日本制造產品的品牌頗受贊譽，但設計方面還有待改良。在保證技術的前提下，品牌提供的商品一定要符合消費者的需求。“意大利和法國的工廠都會考慮市場、流行趨勢等因素后安排生產。”

       自主性

       日本的工廠多采用分包生產模式，因此都是根據合作方提出的樣式、質地等要求進行生產。品牌如果想要獨立，就必須脫離這種模式，培養(yǎng)自己的縫制、打樣技術，真正擁有對產品的掌控能力。

       投資低效率的手工生產

       在中國、越南、緬甸等國家，擁有大量資本的企業(yè)引入最先進的機器，高效生產大量的服裝。但勞工成本高昂的日本應尋求差異化，采用老式的動力織機、耗時的染布技術。如像崗山的傳統(tǒng)工廠一樣，生產為 Chanel、Louis Vuitton 等奢侈品牌所用的丹寧布。“其它工廠也應該如此，投資低效率的手工制作，提高產品本身的附加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