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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培:屬于下一個十年

           郭培說,很多人做不過她的華麗,其實是做不過她的舍得。

      淅瀝瀝的小雨滴答在東五環(huán)外一幢隱蔽的灰色小樓上,這是郭培位于北京的工作室。

      邁進這座不起眼的小樓,里面別有洞天。鏡子從墻面延伸到天花板、金燦燦的吊燈、鴕鳥皮的歐式沙發(fā)上放著一塊虎頭毯、通往上層的樓梯布滿荊棘的金屬枝藤與花葉裝飾……華麗至極。

      一層右側(cè)區(qū)域,幾架衣桿上掛著高級成衣小禮服。第一次近距離端詳和觸摸郭培的衣服,內(nèi)心被小小地震撼到 — 精湛手工和奢華感自不用多說,可是那些最傳統(tǒng)的龍鳳、云紋、花朵刺繡、盤扣和色彩毫無流行可言,怎么卻沒有一丁點的土感?

      記者想了想,好像還有點上世紀(jì)20年代歐洲的“紙醉金迷”。

      此時,郭培身著一條帶有她標(biāo)志性金色刺繡的連衣裙從樓上走了下來,完全不像一些網(wǎng)絡(luò)上對她的評價 — “中國的時尚女魔頭”。既沒有安娜·溫圖爾的冷臉,也沒有任何“大牌”的架勢,郭培的笑親切又溫暖。

      郭培,中國著名高級時裝設(shè)計師,法國高級時裝公會受邀會員

      她引領(lǐng)記者走進安靜但風(fēng)格同樣華麗的會客廳,落座的對面正是剛剛在巴黎高定周走秀禮服的陳列櫥窗。

      機會總是給有準(zhǔn)備的人

      “天吶,這次死定了。”郭培說,她清楚記得這是5月18日晚上,剛剛完成聯(lián)合國演講后,聽到“7月巴黎高定周名單中仍有自己名字”時的第一反應(yīng)。

      “只剩下一個多月的時間,怎么可能完成?”郭培感到一陣茫然。

      要知道,巴黎高定時裝周對參與品牌有著極高的要求和標(biāo)準(zhǔn),是要和Chanel和Christian Dior這些老牌時裝屋同場競技的,完全不同于自己做秀。這也意味著,此前郭培曾向巴黎高級工會遞交的“延期至明年1月再做發(fā)布”的申請,并未通過。而就在這一名單公布的當(dāng)天,全球已經(jīng)有50家媒體轉(zhuǎn)發(fā)了這一消息。郭培沒有“退路”了。

      這是繼1月“庭院”系列發(fā)布后,郭培第二次受邀參加巴黎高定周。不同于普通成衣,一件高定時裝的制作甚至要達到幾萬個工時,更何況一貫以極盡奢華與繁復(fù)工藝著稱的郭培,準(zhǔn)備一場秀的時間可想而知。一年舉辦兩場高定秀,這是她從未有過的快節(jié)奏。

      然而,壓力之下,郭培反倒發(fā)揮了巨大能量。在回國的路上,她開始動筆畫下了新創(chuàng)作。整整一個月時間,郭培工作室所有成員都陷入了緊張的制作進程。幸運的是,在29套作品中,有兩件衣服是郭培之前本打算放在“預(yù)見”系列的作品,也趕在這一時間完工了。

      于是,郭培將這場秀的主題定為“遇見”,她想,“遇見即預(yù)見”,都是冥冥之中,會預(yù)感到,會遇見的事。而當(dāng)那件足足制作了2萬個小時,帶有幾十萬一針針縫制亮片的壓軸大裙出場時,現(xiàn)場觀眾無不為其鼓掌,甚至落淚。“幸虧我準(zhǔn)備了。”郭培說。

      這絕不是幸運。就像郭培成為法國高級時裝工會158年來,唯一一位首次就通過審核的會員,就是因為她做好了準(zhǔn)備。

      “他們要求遞交的材料太詳盡了。不僅要提供近十年來的所有作品,還要有全部制作過程、面料來源,以及廠家出具的證明等等。而我的資料實在太全了。”

      事實上,從12年前郭培的第一場“輪回”開始,資料收集整理就成為她的一項重要工作。那時,玫瑰坊的供應(yīng)商已經(jīng)穩(wěn)定,設(shè)計逐漸規(guī)范化,她開始著手梳理品牌的文化。但這一切在此之前,都和巴黎高定周無關(guān)。

      可就是這“歪打正著”,讓郭培獲得了“法國高級時裝工會受邀會員”殊榮 — 這是全世界設(shè)計師的夢想。“機會總是給有準(zhǔn)備的人。”郭培強調(diào)了這一點。說到這,她盯著對面的櫥窗看了會兒,然后叫來了助理,開始調(diào)整里面的燈光,還有客廳簾布上幾盞沒有照到合適地方的陳列燈。

      在幾天后,有報道稱“蘋果公司CEO蒂姆·庫克到訪了郭培工作室”,那時的陳列燈光一定是最佳位置。因為郭培總是能做好一切準(zhǔn)備。

      她是全球唯一的奇葩

      “你知道法國的高定死了多少家嗎?你可真是個奇葩。”作為一家行業(yè)媒體,記者其實內(nèi)心是有些“潑冷水”的想法。畢竟,近年來全球奢侈品品牌都遭受重創(chuàng),而作為奢侈品的最高級,它的生存空間還能有多少?“我還是全球唯一的奇葩。”郭培笑了笑,似乎對“奇葩”這個詞很受用。

      的確,目前全世界幾乎沒有一個品牌是唯一做定制的。而郭培只靠定制生存,并且從未接受過任何投資。這聽起來像是個商業(yè)奇跡,可郭培卻從沒考慮過商業(yè)。事實上,她并不在乎自己的衣服究竟能不能賣出去,甚至很多時候,她還不舍得賣。

      “我從不把它們看作是商品。因為不想它會賣多少錢,利潤有多少,所以才不計較成本。”郭培說,很多人做不過她的華麗,其實是做不過她的舍得。

      舍得,或許也是高定最打動人的地方 — 它奢華到讓人落淚,它代表了設(shè)計師對美與夢想的極致追求,它是有靈魂的。

      說郭培是“奇葩”,還有一個原因 — 在玫瑰坊500人的團隊中,有非常細分的部門,卻唯獨沒有“至關(guān)重要”的公關(guān)部。所以,當(dāng)大名鼎鼎的歌手蕾哈娜通過助手聯(lián)系到郭培,想要穿她的衣服走“時尚奧斯卡”Met Gala紅毯時,她的第一反應(yīng)竟是拒絕的。她甚至不知道蕾哈娜是誰,會帶給自己怎樣的影響。

      “我先生說,她是一個歌手。我想,歌手怎么能穿我的衣服?穿不了。”郭培猛搖頭。

      最終在先生的勸說下,郭培還是將蕾哈娜指定的“大黃袍”帶到了美國。實際上,她是帶著自己的成名作“大金”到美國參加展覽,以及為MAC舉辦發(fā)布會的,并不是為了蕾哈娜。“‘大黃袍’有25公斤重,寬大的裙擺能覆蓋10層臺階,她一定不會穿的。”郭培這樣想。而當(dāng)她看到,身著“大黃袍”的蕾哈娜在Met Gala紅毯上霸氣登場時,自己也被驚呆了。

      記者們一擁而上,快門聲此起彼伏。全球各大媒體,網(wǎng)站、朋友圈迅速刷屏,僅美國當(dāng)?shù)匾患颐襟w關(guān)于“蕾哈娜穿著‘大黃袍’”報道的瀏覽量就達上億次。

      其實,這件禮服是郭培2012年“一千零二夜”系列作品之一。當(dāng)時,名模郭樺穿著這件衣服出場,花了幾十分鐘才艱難地走完,下臺后滿面淚水。整整耗時三年,“大黃袍”卻沒有展現(xiàn)出它的光芒,這成為郭培多年的遺憾。

      然而,蕾哈娜的這次穿著不僅讓“大黃袍”重生,此次帶去參展的“大金”,更讓郭培一舉踏入國際舞臺。她獲得了到聯(lián)合國演講的機會,以及入選《時代周刊》發(fā)布的“2016全球最具影響力100人”。與郭培一同上榜的,還有中國國家主席習(xí)近平、諾貝爾獎獲得者屠呦呦、萬達集團董事長王健林等人。評審組認為,郭培改變了全世界對中國時尚的認識。

      “大金”創(chuàng)造了很多數(shù)字奇跡:28000顆手工釘繡銀扣,數(shù)千軸歐洲銀線,100多公斤的重量。而在1995年,“大金”第一次登上T臺時,甚至還被國內(nèi)媒體痛批:“這還是衣服嗎?它已經(jīng)沒有了實用性,沒有人會買它。”

      如此,作為“中國高定第一人”,郭培早已是奇葩。

      沒有什么比忠誠重要

      “人憶物,物留情。”

      郭培從不關(guān)注流行,只在乎能在作品中付出多少感情,和這種感情會如何傳承下去。

      在她看來,當(dāng)下社會人們最缺乏也是最珍貴的感情是忠誠。而忠誠,正是能夠維系高定發(fā)展的重要因素。郭培曾到過巴黎的一家博物館 — 那里曾經(jīng)是一位伯爵夫人的家。博物館內(nèi)里面放了很多這位夫人的照片,還有她的一本書。書上說,她一生都穿Balenciaga的衣服,她是Balenciaga當(dāng)年最好的一個客戶。而當(dāng)極富個性的Balenciaga宣布“關(guān)閉高定業(yè)務(wù)”時,這位伯爵夫人整整哭了三天,沒有出門。

      看到這,郭培感動極了,她想起自己的VIP客人,她們有的已經(jīng)跟隨她快20年。她開始回憶那些動人的往事。當(dāng)一位客人拿著郭培19年前為她做的一件衣服,讓她幫忙搭配一條裙子時,她看到,衣服扣眼旁還有當(dāng)年的畫粉印記。她打趣道:“當(dāng)時,我一定用的是國產(chǎn)畫粉,你看它出油了。”為了覆蓋三個扣眼的畫粉印記,郭培在上面繡出了三朵花,客人高興極了。她說,“搬家時,所有的東西我都扔掉了,唯獨你的衣服我舍不得。”

      三年前,原北京電視臺主持人余聲送給郭培一件禮物。打開一看,那是她在20年前為余聲設(shè)計的一套春晚禮服。附帶的還有余聲著這件衣服的照片,照片背后記下了當(dāng)年的故事 — 為了申請能夠在衣服上用3000元的施華洛世奇鉆,她和老板苦苦哀求。而這既是郭培第一次在服裝上使用施華洛世奇鉆,也是中國設(shè)計師的第一次。

      還有那位如今已經(jīng)70歲的客人,郭培在15年前為她定制的衣服,陪她走過了60歲、65歲大壽,和每一年的重要節(jié)日。這件禮服,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珍藏著。而這次巴黎高定周,有18位VIP客人是全部自費,跟隨她到巴黎看秀,一直支持與陪伴著她。

      郭培想,身為設(shè)計師,能有如此客人,無憾了。那些她最尊敬的客人無論是章子怡、董卿的春晚服裝,還是前不久陳妍希大婚時穿的“鳳彩裙褂”,以及Angelababy、劉詩詩的嫁衣,全部出自郭培之手。那么,郭培的客人就是金子塔尖的那一小部分嗎?

      “當(dāng)然不是。雖然我的服裝定價通常幾萬元以上,但是我的客人還是有很多工薪階層,甚至下崗女工。她們是我最尊重的客人,她們觸及了我的靈魂。”

      郭培說,曾有一個剛剛大學(xué)畢業(yè)的女孩在看過她在電視上的采訪后,找到了她。聊天中,女孩一直強調(diào)“自己是工薪階層”。郭培想,“壞了,她一定預(yù)算很低。”

      但到了最后,女孩說,“媽媽要用一年的工資來為我做一件嫁衣。”她的媽媽是一位普通的大學(xué)老師,工資每月6500元左右,一年的工資是8萬。“她絕不會用8萬元去買一款愛馬仕的包,但是她卻要花這么多的錢來做一件嫁衣。而這件衣服就是她的夢想。”說到這,郭培眼中閃出了淚花。

      她有些尷尬地擦拭了下眼角,笑了笑:“我總是這樣,有時還能被自己感動哭。”

      記者想,這大概就是雙魚座的特質(zhì),就像喬布斯一樣,愛幻想,也能創(chuàng)造夢想。

      還有一位下崗女工讓郭培記憶很深。當(dāng)她找到郭培時,手里拿著一本存折,那大概是她一輩子的積蓄。她說,自己離婚后,內(nèi)心一直感覺對女兒有所虧欠,她想要用這些積蓄來為女兒做一件嫁衣。

      郭培說:“你可以給她買輛車,或是生活必需品。”她連連搖頭:“不,那不能代表我對她的愛。如果能經(jīng)過你的手為她做一件嫁衣,我覺得那已經(jīng)不僅僅是錢了。”“這勝過我為任何一位明星做嫁衣的感動。”當(dāng)自己的設(shè)計不再只是一件衣服,而成為別人的向往時,郭培覺得這是最幸福的事。

      復(fù)興中國嫁衣的使命

      談到未來,郭培向記者表示,中國嫁衣是自己最重要的方向。這是郭培在2009年開始著手的業(yè)務(wù),而啟發(fā)她的正是一位新娘。新娘的婆婆是香港人。她拿著婆婆當(dāng)年結(jié)婚時穿的中式嫁衣,找到了郭培,希望她能幫助修制成自己的尺寸。接過這件嫁衣時,郭培非常激動,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保存了整整50年的嫁衣,甚至連如今的博物館都沒有幾件這樣的珍藏。

      “我深深感受到了那種傳承的意識,它見證了一個家族的興旺,它感染了我。”郭培說,一套衣服對于個人、家族而言,就像是一個傳承的符號,它是一個時代的記憶,更承載著這個家族對于社會正能量的傳播與影響力。就在那一刻,她決心要做中國嫁衣。為了讓嫁衣承載最美好的祝福,郭培會在上面繡上龍鳳、水紋、花朵和果實等圖案?;ǘ浯砜鞓废矏偟淖8?,果實是收獲的寓意,石榴預(yù)示多子多孫,還有水是代表財富。郭培說,無論在任何國家,這些美好祝福和寓意幾乎是相通的。

      “雖然我的高定不可能商業(yè)化,那是我留給自己最純粹的王國,但嫁衣一定要走向商業(yè)。因為我的愿望是,未來每個中國女孩都能穿得起中國嫁衣。”如果婚紗是夢幻與浪漫的象征,那么中國嫁衣更多的是一種責(zé)任感和角色轉(zhuǎn)換的體現(xiàn)。當(dāng)新娘穿上嫁衣的那一刻,就意味著要開始傳宗接代,要承擔(dān)起一個家族興旺的責(zé)任。

      目前,郭培已經(jīng)申請了100款中國嫁衣的專利,還有100款正在研發(fā)進程中。

      然而,盡管在外人眼中郭培已經(jīng)站在了事業(yè)的頂峰,但郭培卻認為,自己才剛剛開始。

      在郭培看來,經(jīng)過30年的設(shè)計積累,現(xiàn)在她有了更為完整的世界觀和價值觀,未來才是自己最好的時光。

      采訪結(jié)束后,記者走出了灰色小樓,此時,雨已經(jīng)停了,天空變得格外晴朗。一位法國媒體人對郭培的評價一直縈繞在記者腦海,她說,“下一個十年是郭培的。”

      記者想,中國高定時代應(yīng)該也不遠了。

      圖為演員劉詩詩和吳奇隆大婚,迎親時所穿禮服均由郭培設(shè)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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